修复者 110

——是这样吗?
“阿妍,你就像我的妹妹一样,我对你没有别的感情。”
那次时隔久远的相见,他与她保持距离,克制任何接触,神色自若。
她指着他身边牵着手的女生,嘲讽地驳他:“阿晨比我更像你的妹妹,你却喜欢她?”
——是这样吗?
“姐姐,你为什么不高兴?你最讨厌的不就是自己的姓氏吗?”檐下私语时,女生对着她冷笑,“现在你终于可以脱离魔教,脱离你所认为束缚你的一切了,你为什么不高兴?”
凌初妍,这不就是你原本想要的结果吗?

是这样吗?

“怎么,小夜,最近疏于练习,连我这一招都应付得如此吃力?还是说……”男人笑着问他,“终于记起自己的未婚妻是同父异母的妹妹,大受打击,乱了心神?”

易钧的速度太快,凌初夜正面接下他一掌的时候,来不及拔出长虹剑,也来不及推开凌无涯,在没有反击条件的情况下,只能以防御性招式将他打退三步,隔开一些距离。
对掌扬起的迷沙过了几秒才渐渐散开,易钧看清他的面孔,眼里有了光亮,像是渐渐回忆起什么,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他这么问着,仿佛最平常的感慨,语气极其漫不经心。
凌初妍木然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脸色苍白,呼喊声堵在喉咙口发不出来。
凌初夜的反应却出奇平静。
“我哪敢疏于练习,是您功力见长,”他抹去嘴角溢出的血迹,把凌无涯托付给身后的人,转身冷冷开口,“您不必来激我,我没有回避任何已经公开的事。倒是您,多年以来以非人手段推动功力突飞猛进地增长,达成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加害七剑等一众家族门派,破坏江湖秩序……现在最应该给出解释的不是我,而是您吧。”
“你想过捅破一切的后果吗?”易钧挑眉。
“小夜,”凌无涯出声制止,“易家的事已经……”
“爷爷,您养了几十年的白眼狼刚才都要把您往死里打了,您还想护着他吗?”
凌无涯脸色一滞。
“我并非有心护他,但七剑……”
“今日过后,七剑家族的名誉遭受诟病已是必然。我本不想让您来,就是因为这个,”凌初夜静了半晌,道,“但您来了,便应该清楚,并且接受事情即将发展的走向,不是吗?”
除了撕裂别无选择。
世界上不存在绝对的上上策和下下策。
此后是破是立,是死是生,交由天算。
凌无涯沉了目光,终是无话可说,唯独眼底隐有悲色。
“你以为你爷爷对你的事一清二楚吗?你以为他真能接受吗?”易钧依旧微笑着,“凌伯也真是心大,您不担心宝贝孙子做过的事直接把您气晕过去,我还替您担心呢。”
凌初夜一动不动,对他的话不予回应。
凌无涯条件反射地认为易钧指的是修复者的事,那些他两年前就知晓了,但听易钧现在的口气,明显另有其事。
横竖一把老骨头了,什么场面没有见过?
除了那些实验,凌无涯想不出凌初夜还会做出什么足以让他气晕的事。
“阿钧,你没必要担心我,我只希望你收手,不要一错再错,否则我也救不了你,”他沉声道,“至于小夜,他自然需要为做过的错事承担责任。我信他犯错非本心而为……”
“哈哈哈哈哈哈哈……”
易钧放声大笑,周身气流涌动。
天色突然暗了下去。
陆萧转头望了望慕羽漠,后者微微摇头。
“听起来,他在您心中,仍旧是那个单纯乖巧,满身正气的孩子啊。”
“我意不在此——”
易钧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那您知道他同父异母的妹妹被他玷污的时候,才17岁吗?”
全场霎时安静了。
所有的声音都在这一瞬间全部消失,如同被缩进真空。
啪——
杯碟落地碎裂。
“宫主!”众人回过头去,蓝羽澜已从案前拂袖而起,却几乎站不稳,顺着案沿脱力滑下,被秦思忆和蓝微莹扶住。
她的视线转向凌初妍,神色已经不能用简单的震怒来形容了。
当然,现场听到这句话的其他人,表情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凌初妍死死咬着牙关,却控制不住嘴唇的颤抖,下一秒眼圈就红了。
纵使早有心理准备,当众被揭开那道最深的伤疤时,还是感到撕心裂肺的疼。
“世人眼里永远光明美好的形象……我倒要看看背地里如此不堪的嘴脸彻底暴露后,你们七剑还有何脸面在境内立足?”易钧的声音森然如同恶魔低语,“你们说得对……鱼死网破并非坏事,我们之间的过往,可聊的太多了,反正今天我要在此终结一切,干脆让你们死得明白点——”
“混账!你给我住嘴!”
凌无涯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伸出的手指颤颤巍巍的,一时竟不知道该指着易钧还是凌初夜。
“凌伯,您终于开始害怕了吗?真相超出了预想的范围,您终究和我一样会怕的,怕那些赤裸裸的事实。名缰利锁,奸邪合污,兄妹乱伦,骨肉反目,同伴相残……不都是你们干过的事吗,我才只说了其中一件而已。”
“你!”
“让他说。”
一个冷冷的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

“这发帖人还挺会吊胃口。”
女子坐在电脑前,上下滑动着页面,时不时敲打着键盘,面无表情。
“琳琳,忙完没有,吃饭了!”
“来了来了……”女子心不在焉地应着外面的声音,继续敲键盘,倒腾了半天终于按下回车键,并松了口气,“吓我一跳,还以为真中毒了。”
她摔下鼠标离开房间,声音随着脚步远去。
“我其实有点不理解,老大为什么拖这么久才开始处理这个帖子……”
回应她的只有一声清浅的叹息。
电脑屏幕过了三十秒才自动锁定。光亮熄灭前的界面是一个简短的弹窗,上面显示:操作已完成。
操作对象:《元月事变那些未公开的秘密——扒一扒大家族背后的水有多深》
操作记录:1-242L
操作时间:晏清113年5月30日19:00

……
201L
诶诶?是谁来了?
202L
楼主不要停在这么关键的地方啊!
203L
+1
204L
我以为易钧已经是最后一个出场的大BOSS了
205L
大BOSS不就是他了吗!这时候应该轮到助攻出场了吧?
206L
是韩恋晨吧?这场好戏缺了她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207L
老瓜民了,gkd
208L
楼主人呢,这都隔一晚上了。
209L
难道被神秘力量灭口了吗……
210L 楼主
楼上正解,我被外星人抓走做实验了,但他们嫌我太丑又把我放回来了(划掉)
开玩笑。
我继续讲。
韩家小姐少不了的,不过说话的不是她,是另一个人。
你们知道林雨惜吧,旋风家三小姐,她和雨花家的陆萧是当年研究所事故后唯二没被灭口的内部人员。
211L
哦豁,这是……证人一齐上场了?
212L 楼主
算是吧,她们来的时候还带了一个两岁的小孩子。
213L

214L 楼主
唉,你们联系一下上下文,应该能猜到是谁。
215L
??????
216L
?!!!
217L
?卧槽
218L
今天我说多少遍卧槽了?再来亿遍……
219L
不会是……凌家……兄妹的孩子???
220L
等一下,我记得初中还是高中生物书上讲过,近亲结婚生子大概率会……
221L
长残么hhhhh
222L
噗,他们是未婚生子啊!
223L
有区别?
224L
不要歪楼啊,这是重点吗?
225L
可怕可怕
226L 楼主
我朋友说,没长残。
但是长期经受实验,身体有先天疾病。
227L
好惨。
228L
这也太惨了……
229L
连孩子都不放过,丧心病狂!
230L
又是调查局干的吗?
231L 楼主
所以说这几代人都是修复者计划的牺牲品。
就连凌家这个孩子的出生,也是易家一手推动的悲剧。
据小道消息(我没确认过,也无法确认),当年是易钧派人暗中在他们的水杯里做了手脚,而且原本的实验对象不是凌初妍,而是韩恋晨。
232L
竟然是这样?
233L
卧槽,这……
234L
这是魔鬼吗,这么变态!连自己人也下得去手!
235L
什么自己人……易钧摆明了是要害他们,他们本身就被当成这个计划的实验品了吧。
236L
原来那些猎奇科学家真的不只存在于电影和小说里啊?
237L
这种人建议直接枪毙谢谢。
238L
枪毙+1
239L
别呀,浸猪笼不香吗?
240L
楼主能不能详细说说修复者计划啊?
易钧难道只是想用实验复刻血脉,制造能够长生不死的药物或基因吗?
241L
楼上?对“只”有什么误解?
242L 楼主
计划是晏清99年发起的,但实验其实从之前就开始了,由长老会负责,分散在各个地点,其中最大的一处在奔雷家的公司楼里(洛家以前不是搞房地产开发的么,相当于间接给实验制造了温床)后来根据地转移,在洛家旧址专门建了一座研究所。说是研究所,其实是人民医院的分部,以住院区为主,很多实验体都是里面的病人。
其实初期实验是很正常的,而且有很大一部分是成功且有益的,只不过后来越走越偏了,大概是这位局长大人邪念太多了吧。我朋友的原话,说易钧这个人很奇怪,常人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时而在认真搞救助,时而在故意杀人,可能是个精神分裂。
说起洛家老宅那地方,也是挺多灾多难的,晏清93年魔教叛乱时被大火烧成灰烬,晏清101年又因为恐怖袭击发生爆炸,第二次起火,再度成了废墟,到现在好像还一直传说夜里闹鬼,反正就没长久安生过哈。

楼层的最后更新时间停在晚间六点五十八分。
对话戛然中止。

在很多人的记忆里,晏清九十五年的春节比往年都要迟。
不过大家出奇一致地缺失过年的兴致,并不在意这个。
调查局研究所竣工的时间也就在春节前一周,去学校领完期末成绩和寒假作业的陆萧回家后从陆长老口中得知了消息。
“研究所?”
“对,顺带把住院部扩建了,算是医院的一部分吧。”
“我们要去那里实习吗?”
“再过一年吧,等你们过18岁,”陆长老沉吟许久,“寒假他们陆续开工,我也要参与其中,可能会比现在更忙,不在家的时候,我雇……”
“祖师爷,不用那么麻烦,”陆萧笑了,“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
“我倒不担心你,我担心云泽,”陆长老摇头,“那孩子的脾气,连我有时候也没办法……唉,毕竟洛家的事……”
“我明白。”
陆长老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头:“虽说你们是要相互照顾,实际还是委屈你多担待他些。”
“祖师爷,您放心吧,”陆萧的声音淡淡的,“我们相处得还是挺融洽的。”
洛云泽提出异议——如果他此刻在场的话。
融洽?
确实相当融洽。
比如一个钟头以后,陆萧出现在网吧门口,旁若无人地走进来,毫不费力地在昏暗的灯光和杂乱的人堆里认准他的脑袋,并揪着耳朵把他从座位上拎出来的时候。
“干什么?”他嗷嗷叫唤着,等出了网吧大门才挣脱开来,很不耐烦。
陆萧平静地盯着他:“不吃饭不知道给家里打个电话?”
洛云泽不说话了。
“你是不是又逃课了?我下午去找你,你们班同学说你午休后就一直没出现在教室。”
“关你什么事?”
“不关我的事,但你聚众斗殴的美名都传到高中部了,”陆萧瞅了瞅他胳膊和脸上青紫的痕迹,“你是不想让祖师爷看到才不回去的吗?”
“不是。”
陆萧不与他多辩,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瓶子。
洛云泽下意识后退,被他拽住,猛地挣开又被重新扯回来,身体忽地一麻,再也迈不开步子。
“陆萧!”
陆萧扣着他拇指根部的脉门,静静开口:“还跑不跑?”
“……不跑了行了吧!”洛云泽要崩溃了。
陆萧听罢却没有松开,依旧一手扣着他,一手拧开瓶盖,把瓶子搁在身侧的台阶上,拿棉签蘸了里面的液体涂在他脸部和手臂的血痕上。
“嘶!疼疼疼疼!你涂的什么?”
“碘伏,消毒的,”陆萧冷冷呛他,“打了十几年的架,今天才认识?”
“我又不是学医的!怎么可能认识这些东西!”
洛云泽明显底气不足,最终放弃挣扎任他摆弄,又见他拿出一支药膏,眼睛瞪得像铜铃。
“你身上哪来这么多瓶瓶罐罐大袋小袋的?”机器猫吗?
祖传随身带药的雨花剑主没理他,给他上完药,给了句警告。
“岳杨不是个善茬,连我们年级的人都避着他走,你没事别去惹他。”
“不就是教导主任的儿子吗?”洛云泽冷哼。
陆萧瞥了他一眼,不再说话,松开了挟制他的手,把药膏丢给他,转身就走。
洛云泽傻傻站在原地没反应过来:“喂!你就这么走了?”
往常不都是连捆带绑也要把他扭送回家的吗?
陆萧停住:“你想要我怎样?”
“没……”
“对了,提醒你一下,七到九年级明天期末考试。”
“你不跟我提考试会死吗?”
“不会,反正我已经考完了。”
“哈?!”为什么高中部比初中部早那么多?
陆萧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另一边口袋里又掏出一个东西,走回来塞进他手里。
洛云泽愣了一下,低头发现是一小瓶眼药水。
再抬头,陆萧已经头也不回地走远。
“我才不需要这种东西!”
朝男生后背甩过去的瓶子被真气稳稳接住,并抛回来砸中了他的脑门,附带一句不带感情的使用说明:“两小时滴一次。”
“陆萧!”
——第N次融洽的交涉在少年的怒吼声中落幕。

初中部期末考完一周后是按例的家长会,陆长老正好处在最后的休息阶段,便得空去了一次,回来面色铁青,把洛云泽单独叫到房间里去谈话。
陆萧不用多想也知道陆长老去学校听到了什么,只是洛云泽从房间里出来时仍是一脸的无所谓。
陆长老对洛云泽很无奈,但不忍过分苛责他,也没有更多的时间管他,因为很快他的重心就放在了新建的研究所上。他不在的时候,洛云泽逃课出去疯玩和晚归的频率更是大幅升高,老师联系不上家长,便经常找陆萧反应情况,建议他作为“哥哥”多管管洛云泽,帮他补习功课,或是劝他去报班。
陆萧并非没有尝试过,可惜当事人根本不把学习当回事,也不服管教,只能见缝插针地抓差,抓不着便也由他去了。
在这种半放养模式下,半年后中考结束,洛云泽还是踩着最低线拿到了附中高中部的录取通知书。
最后一次家长会是陆萧替陆长老去的,面对班主任老师欣慰的目光和拍肩礼,陆萧感到莫名好笑。
实际上他并没有帮到多少。
回到家里,陆萧在书桌案底发现一叠杂乱的草稿纸,上面抄录了所有他抓差时讲过的题目,虽然字迹潦草到几乎无法辨认,但依稀能看出过程是认真推导过的,旁边还时不时歪歪扭扭插入一些解题思路和奇怪的符号。
……难怪。
陆萧似乎理解老师那如同老父亲一般欣慰目光的含义了。
这孩子也不是完全不学啊。
能听进去一点也是好事。
陆萧以为这是收敛的信号,事实证明他太天真。
洛云泽进了高中依旧和原来一样不务正业,整天吊儿郎当,逃课打架,并且开学还不到两个月就闹了一桩大事。

慕羽漠走进总部办公室,仍有些睡眼惺忪。
她是趴桌子上午休时被老师叫出来的,做梦做到一半,大脑缓不过神。
“易叔叔,有什么事吗?”
“羽漠啊,是这样,前天晚上有个西城区的案件,就在菜市口大街那一片,”易钧解释道,“因为涉及到了你们的行动路线,所以警署在调查目击证人,需要做笔录。”
慕羽漠反应了一会儿,对现状适应得很快:“那我不是应该去警署吗?把我带来总部干什么?”
“警署明天会去学校,今天让你们来是想确认一些事情,打个‘预防针’,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毕竟特工队的行动需要隐秘性保障,你们应该清楚。”
明天?
所以今天提前对口风?
慕羽漠明白过来了。
不过……“你们”?
她扭头,看见了办公桌不远处的小沙发上坐着另一个女生。
女生平静地对上她的视线,算是打过了招呼。
易钧则从桌上拿起一张照片递给慕羽漠:“前天晚上你们接头前是各自行动的,在此期间你是否看到过形似奔雷家二公子的人出现在菜市口片区内?”
慕羽漠捏着照片端详片刻:“没有。”
“你一直待在地铁站附近吗?”
“嗯。”
“你们接头的时间是几点?”
慕羽漠思索了一会儿,道:“大概十一点吧。”
“十一点后,目标往哪逃了?”
“……”慕羽漠的眼神隐隐透出一丝不满,“里仁东街。”
易钧又问了一串问题,将她的微表情看在眼里,随即歉意地笑道:“不是怀疑你,你没到之前我也问过雨惜。你们的行动不具备监控条件,为了以防万一,我想掌握尽可能多的信息。如果凶手真的与你们追踪的目标有关,你们又和他接触过,警署的调查就会对你们不利。”
“什么案子?”说来说去,她到现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岳家的大公子死了,”易钧说,“被人杀死在铁门胡同里。”
“和奔雷家二公子有什么关系?”
“洛二公子那日下午刚和他打过一架,晚上快十二点才回家,且八点多的时候曾经出现在附近的监控里。”
从总部出来,慕羽漠看了看时间,比预想的要早,但她还是决定直接翘课回家——班主任以为她接受调查需要一整个下午,允许她把书包也带走了。
她单臂背着包径自过了红绿灯,又向前走了大半条街,终于停住。
“怎么还跟着我,你家不是这个方向吧。”说着她转过来,看向身后隔了四五步的女生。
女生走近前,冷漠地盯着她,语气倒是很平和:“有时间聊聊吗?”
“有,如果你想,”慕羽漠抬头望了望,确定此时二人处在监控死角,“不过我觉得你并不想。”
“你怎么知道?”
你这么冷的表情还不够明显么?
“从前天到今天,我们不过才见了两次,你不是那种自来熟的人吧,”她觉得手有点酸,便把书包带子换到另一侧肩膀上继续挎着,“口供的事你没有担心的必要,局长不是说了吗,我们只要记住当天是在等彼此一起坐车回家就行了,在警署眼皮子底下,我们不是特工,是普通路人。”
“刚才为什么帮我?”
“我帮你了吗?”慕羽漠不置可否。
“那天你看到了。”
“看到又能怎样呢?若非听到对话,我可不知道你放跑的是魔教的人啊。”
女生沉默。
“……不过既然听到了,我也确实有点好奇,”慕羽漠顿了一下,很随意地笑了笑,“林雨惜,你不是旋风家的人吗?你做这件事的立场是什么?”